凌晨四時，又一次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驚醒，一聽這初步架勢便知后續不凡。果然，耐著心數完二十四響再來二十響，中間夾雜大米加機槍的伴奏。 
自從入住新居，便常常耳不由已被榮幸邀請聆聽新入住戶的禮炮聲，被逼享受聽覺上的盛宴。時間一般總是挑在拂曉之時，雞叫之前。耳膜享受的待遇完全看主人的喜好，有些是倉促帶笑發出一兩聲短暫的歡呼聲，噼里啪啪不會超過十秒，對這樣的新房東，我就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，繼續做著美夢，夢里也許有鮮花美酒的祝賀；有些則是氣勢磅礴，財大氣粗地在大門口豎上兩門五彩斑斕大禮炮，轟天沖起，地震山搖。有一回，實在被逼無奈，只好起來看看到底何方神圣隆重駕臨。只見深夜的小區門口，五六個人興高采烈地蒙住耳朵仰頭看煙花。瞪目樓下熱鬧光景，此時恨不得自己有飛花摘葉之功夫，彈指一揮，禮炮灰飛煙滅，在燃放者腳下忽地炸響，炸他們個面目全黑灰頭灰腳。只是可惜自小沒有遇上世外高人，向樓下吐口水又似不雅，只好嘴上嘟囔幾句以解悶氣。 
當初自己新落戶時，姐姐曾提議買個二踢腳鬧鬧以示入門，被老爺子嚴厲地制止了。于是詢問搬家為何有放鞭炮的風俗，老人也解釋不清，大意是驅邪避穢，給新房添點喜氣。 
童年時，喜歡聽鞭炮的聲響，因為那意味著過年，意味著喜慶，意味著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。可是由于幾次事故，前幾年曾一度禁放鞭炮，新年佳節大街小巷冷冷清清頗無味道，現在這些風俗都放開了，一旦放開煙火怒放，大有忽如一夜春風來的勢頭。每年春節前夕我也會往家里搬進一箱子的各式煙花。對古老的傳統風俗我一向尊重，但是，有一點，在我自由地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，是絕不會建立在影響他人甚至導致他人漫罵的基礎上。毫無節制的鞭炮聲，那是對環境的污染，也是對人生存環境自由權的不尊重。自由，在一定程度上，只是相對的。 

鄭 蔚